著/三崎亚记 译/梁清散 校译/AOI
赤道上,出现了一拨战后最大规模的鼓笛队。
鼓笛队,通常情况下,本会因为偏西风的影响向东前行,而后势力逐渐减弱转变为一支军乐队。但这回,他们接连不断的变动方向,完全超出了当初的预料。他们一边慢慢的壮大着队伍,一边决定着在我们这个国家上的行进路线。
人们脑海中浮现起的,是在那场战争前登陆本土,造成极大地创伤的“鼓笛队二十六号”的不祥记忆。
“此次可算是战后最大的、规模前所未有的鼓笛队。”
不知是否因为确信自己不在受害波及范围内,首都电视台的预报员报道的表情相当兴奋,仿佛来造访的是国际级艺术家之类的。在虚拟路线图上,体现鼓笛队挺进意图的方向上画着强有力的红色箭头,笔直地通往这个国家的西部。
政府召开灾难对策紧急内阁会议,立即开启了一级防御预警。
官方推测鼓笛队的登陆点是崎矢岬,并在那展开了对鼓笛队迎击准备。
在海角的最前端,特设的舞台型防御攻势已安排就绪。那是一个一百零二米长成扇形的一千人规模的巨大的管弦乐团演坛。
人数差不多也是这个数量级,不过那些穿着晚礼服或白色衬衫正装的乐团成员们,一个个戴着绝对隔音的头盔,手持着乐器向海角纷纷汇集的场面,可谓极为怪异。
以超过对方人数规模的演奏击退对手,是近些年来确定下来的,对付鼓笛队的唯一有效办法。不过这种以眼还眼、以音乐对抗音乐的战斗经验,至今为止对付的都不过是小规模的鼓笛队,遭遇如今这样大规模的鼓笛队是否能奏效,确实也存在这样的质疑声。
要是能把一千名戴着头盔的演奏家秩序井然地排在海角高台上和鼓笛队对峙的场面拍成电影,那想必是一个相当好看的大场面了。
“诶,妈。真的就没地方逃了?”
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女儿梢紧盯着电视不放。今天她已经反复问过好几遍同样的问题了。梢是临时放假,大概是因为学校的朋友们大家都去了鼓笛队预计波及范围之外避难,她的小脸上交织着无聊与不安的表情。
“没事的呀。来,在鼓笛队登陆之前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准备吧。过会儿,爸爸也会带着奶奶一起来。”
我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不安情绪,用故作明快的语调跟女儿说话。
◇
眼看着百叶拉门拉下,超市终归歇业了。买完东西的我,比平日多了几分闲暇,双手抱着刚买的食物袋子,看着南边的天空。一团有着鲜明轮廓的云,浮荡在远方天边,久久滞留。今夜袭来的鼓笛队就像风一样,是琢磨不透的谜。
“暴风雨前的寂静……吗?”
所谓寂静自然是有缘由的。街上大多数的人,都害怕受到直接袭击,纷纷把能存放的家产塞在汽车中,慌不择路地逃难去了。要说几小时前大街上还充斥着交通大堵塞的景象几乎像谎话,因为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没了。以二十四小时营业为豪的便利店,也都关门大吉了。如此光景,梢好像觉得难得一见,好奇地看着。
号称“战后最大规模”确切无疑,更何况上次大规模的鼓笛队侵袭列岛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真正经历过那次事件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只是些疑神疑鬼的人害怕独自一人走路而已。
回到家,正碰见田边女士的丈夫,一脸夸张的惊奇表情对我说道:
“啊呀?夫人,您怎么没有去避难呢?”
“噢,是我婆婆要来家里。”
我敷衍了事的说了两句,点着头打算过去。田边先生倒也不是坏人,只是有个不好的毛病,说话时总喜欢带着夸口炫耀的劲。天性如此,他又接口说起自满的房子来。
“我家的地下室正在建一个隔音的工作室,就算鼓笛队来了,照样舒舒服服的。怎么样夫人?您家也一起来吧?在鼓笛队闹得正欢的时候,到我家地下室开一场家庭聚会也不错吧?”
到隔音的房间避难,那是电视里反复交代的应对鼓笛队的方法。
“不用了……我家还是自己对付了。而且我婆婆的脚坏了,不好动身。”
这种关头,我可不想欠了谁的人情,所以婉言谢绝了他。而且,在鼓笛队袭来的那段时间里,要一直面对他那好色的目光了,还是算了吧。
田边先生的脸上还留着不满的表情,站在玄关里面说:“您母亲,真的没事吧?”
梢表情不耐烦地抬头看他:
“不用担心。我们家奶奶在,可厉害着呢。”
◇
正在让梢帮忙做晚饭的时候,去接婆婆的丈夫的车回来了。
婆婆一直独自住在老家,那座港口城市。自打两年前她的脚开始疼以后,就住到敬老院去了。鼓笛队袭来后,由于敬老院也关闭了,老人也被强制遣送回了。
跟着丈夫一起去的儿子勇太,拉着婆婆的手回来了。
“呵!这旅途可真是够漫长的。”
“奶奶,欢迎回家呀。”
梢迎了上去,婆婆看见梢立马眉开眼笑了。
“好久没来的鼓笛队确实是件麻烦事,不过这一见着小孙女就又高兴了。啊!园子,要给你添麻烦了。”
“您请进,请进。我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请妈妈来了就安心多了。”
“啊哈哈哈,不会觉得比起鼓笛队,还是我这老婆子麻烦吧?”
婆婆还是老样子,爽朗的笑着。
◇
歇了口气,把防雨窗关好了,晚饭也早早吃了,剩下也只能看看电视打发时间了。
“诶,爸爸。那些乐团的人们会做什么呢?”
“是呀。要和这次来的鼓笛队对战吧。”
每天晚上都要喝酒的丈夫,今晚也为了以防万一,刻意控制不喝,拿着久不触碰的报纸不停翻来覆去地看着。
“乐团,能赢吧。”
“哎,谁知道呢?”
大概是为了不让人看到鼓笛队的模样,现场转播被禁止,鼓笛队和乐团之间到底如何展开对战,我们全然不知。
在电视上,只有一堆专家,洋洋自得地解说着为何此次鼓笛队会扩张到如此巨大的理由。
“正是如此,战后,鼓笛队的规模,以及相伴而来的灾害,在世界各地都不断增加。造成的原因,考虑到气候因素,果然还是因为近年来全球变暖的影响……”
“啊!请稍等!刚刚收到一条紧急情报。”
接过某个匆匆跑进来的人的便条,主持人打断了正在做解说的嘉宾,表情紧迫地读起了便条内容。
“鼓笛队已经轻易突破在崎矢岬组成的千人乐团防线!势力继续增强!准备横穿列岛!在鼓笛队进袭路线上的各位市民,请尽快避难!下面是国防部发布的避难通告。”
“乐团,输了吗?”
没有人回答勇太的问题,全家人都只是呆呆的看着电视。
画面突然切换了,像是为了制造出威慑感的气愤,出现了一位穿着国防部制服的女性。背景是一间大煞风景的灰色基调的播音室,女性用与背景很相宜的毫无起伏的声调念起了通知。
“现在由国防部发布通知,势力扩大的鼓笛队正在向西北方前进。请沿路的居民们尽快撤离。并且通知仍在疏散区的居民们,为了避免鼓笛队造成的电波干涉,此后将中断一切节目播放。”
屏幕短暂地切换回无人的演播室后,冷不防突然中断了,画面上只剩下一片噪点雪花在闪烁。其他频道也是一样,手里握着遥控器的勇太,一边撅着嘴一边换台。
报道回避了关于“势力扩大”的具体信息,所谓防御网被突破,换而言之就是拿着乐器的一千个人成为鼓笛队的新成员了吧?
“可不是的嘛,打算迎击反倒被对手吞下了。像我们家这种撞在他们路上的,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在海港城市生活惯了的婆婆,直言不讳地指摘起来。我本来想说“我们也还是去逃难的好吧……”,话到嘴边却也说不出来了。
就像先前对田边先生说的那样,我们家不去逃难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婆婆的脚病,更主要是她老人家放话说“逃难什么的根本没必要”,丝毫不为所动,才导致如此。
婆婆是性格豪放、不拘小节的人,孩子们也愿意跟她亲近,只是和我却总有些个性难合。两年前,婆婆的脚出毛病的时候,关于是让老人来这个家,还是要送到敬老院去,我和丈夫就不止一次起过争端。
如今,鼓笛队前进方向明确,笔直朝这条街来了。
“哎!鼓笛队许久没出来过了。”
“奶奶小的时候,鼓笛队也来过?”
“啊,是呀。是你爸小时候了,你爸不小心打开窗户,正看着鼓笛队的样子,那时候可真要命。”
“啊?爸爸还做过这样的事儿呐?”
梢和勇太瞪圆了眼睛转头望向父亲。丈夫慌张地站了起来。
“那什么,我再去看一下门锁好了没有。”
“啊,爸爸逃跑喽!”
勇太觉得很有趣的样子目送着父亲的背影。
“真是,一看势头不对掉头就逃,和以前一模一样。”
说完婆婆又豪爽地笑了起来。
◇
鼓笛队的影响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很快,通过空气都能感觉得到了。孩子们是第一次直面鼓笛队。对于我也一样,面对这样的袭击,同样没有一点经验可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气的震动转化为鲜明的旋律侵入人们的耳朵。那曲调既明朗又忧伤,虽然不曾听过,却莫名地让人有种怀念的感觉,仿佛唤醒人们心底封藏许久的恐惧,真是不可思议。
而后,鼓笛队又演奏起轻快的进行曲。同样的旋律周而复始。那音乐看似轻快,可一旦被纳入鼓笛队的游行队伍之中,就再也甭想逃脱,只有追随着他们直到力尽虚脱,也可以说是恶梦的进行曲。再明确一些,就如同体现着鼓笛队不断坚定前进,不被任何人阻止的强大意志的载体。
“奶奶,我害怕。”
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紧紧地搂住了梢和勇太。
“觉得害怕?鼓笛队是吧?其实呀,很久以前,鼓笛队来的时候,大街上就跟举行大型祭礼似的,热闹得不得了。人们和鼓笛队一起通宵达旦地跳舞欢歌。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真是令人讨厌的时代变迁呀。”
正如婆婆所说。过去,鼓笛队并不是这么令人忌讳、恐惧的存在。确实每次都会后受害发生,不过人们却只把它当作一种不可逃脱的自然现象接受下来,与之共存。
近年来,鼓笛队急速巨大化、凶暴化的原因,众说纷纭。一种说法认为是由于我们丧失了与鼓笛队彼此沟通的手段,片面将其定义为“邪恶”之故。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今天的社会却无法修复。
在沙发正中间坐着的婆婆,双手坚实地抱着梢和勇太的肩。
“跟奶奶在一块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可以害怕哟。鼓笛队就是趁者着你害怕的时候,侵入你心里的呦。想点开心的事。喂,梢,你在学校都玩些什么?”
婆婆为了不让孩子们卷到音乐声中去,巧妙地转移开他们的注意力。从先人那里继承来的这样智慧,真是非婆婆莫属了。
“老公,你没事吧?”
从刚才开始,在看报的丈夫就一直想去确定门到底锁没锁好,不知所措地坐立不安。
“喂,慎一,你也过来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
婆婆催促着,丈夫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发青。
“行啦行啦,男人的抵抗力本来就差,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啦。”
不愧是母亲,敏锐捕捉到儿子内心潜藏的不安。丈夫别别扭扭地抱起梢坐到了沙发上。
“打个盹儿的功夫,鼓笛队就过去了。”
婆婆不紧不慢的唱了起来,那大概是婆婆和丈夫老家地区的童谣,我听着相当陌生。
◇
鼓笛队的先头部队,终于来到这条街上了。
我一边在厨房烧着开水,一边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鼓笛队的旋律,直指的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感受。确实,反抗是毫无意义的。一心反抗只会更加束缚自己的心,从而大大增加自己的恐惧感。就像身处暗处,面对自己的影子,那种惊恐之感是会被自己大幅度夸大的。不去害怕,只有接受一途,这就是所谓的鼓笛队了。
当我回过神来,看到孩子们还有丈夫,全都睡着了。婆婆被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围着,动不了身。我沏了杯茶递给婆婆。
“大家都睡着了呦。睡觉的功夫鼓笛队也就过去了。”
“不好意思,妈妈。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哪的话呀。老人嘛,不在这个时候起点儿作用,不就白吃那么多年干饭了吗?”
现在的大气都在震动,进行曲响彻全街。我和婆婆静静地继续喝茶。
“妈妈,那首儿歌能不能也给我唱一次?”
婆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向婆婆笑了笑。
“嗯!我没事。不过,我想学会妈妈唱的歌。以后鼓笛队来的时候派得上用场。”
“这样呀……,好吧,那就教给你吧。”
婆婆的眼角浮现出几道皱纹。随后,婆婆再次唱了起来。平时的豪放气质一下变了,声音变得温和、沉稳。想必丈夫以前被婆婆背在背上时,听的也是这样的歌声吧。我闭上眼,让这样的从先人流传下来的歌沁入自己身心。婆婆的歌声并不能使鼓笛队的演奏声远去。然而,这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却使我包裹进了一片愉快的旋律之中。
突然,听到外面有大的声响。是田边女士的丈夫,不过一下就明白,不是寻常的模样。
“不要!我也要跟鼓笛队走!”
那种语调,简直就像个小学生。我情不自禁的与婆婆面面相觑着。
婆婆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的叹了口气。
“好嘛!看来对面的先生要被鼓笛队倒带了。”
因为防雨窗是关着的,外面具体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多半是丈夫要跟着鼓笛队走,妻子死命的拉着不要他走。
鼓笛队的典型影响就是“倒带”,类似于令人退化成幼儿阶段的情况。我是非常想去帮他,可是要在这个时候出去的话,自己也肯定会被卷进去,因此这样的事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了。
隔着防雨窗侧耳倾听,过不多久妻子的叫喊声也变成了小女孩的声音。终于,鼓笛队的乐曲声以及那之后连绵不断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真是了不得的数量!到底跟着走了多少人呀?”
被倒带的人,接下来的唯一选择就只有追随鼓笛队了。而后,在体力的持续限度内,将一直跟随着鼓笛队向前走着。
“鼓笛队并不只是声音而已,它所敲起的,是能传进人们心底的声响。”
婆婆的话的意思,只有切身体验后才能初次明白。因为鼓笛队是传进心底的声响,而非传进耳朵的声音,所以是不可防备的。
那些追随的脚步声,即使在鼓笛队渐渐远去后,余音依然在心底不断、不断地盘旋着。
◇
横穿列岛的鼓笛队,渡过大海,给大陆上造成了巨大灾害后,最后在沙漠中消失了踪影。
国内受灾巨大,统计结果标明大约有12万追随者,这可谓前所未有的规模。国防部由于没能有效的防御灾害而被追究责任,并被逼迫要求找出根治的对策。
最终,在距离街区20公里的地方发现了田边夫妇。如果他们在这种梦游追随的状态中中再往前走数公里的话,大概可以都继续渡海了。
在医院接受了康复治疗的田边先生,意气完全消沉下去。就算是别人跟他打招呼,也会像逃跑似地躲进家里去。往常那种喜欢炫耀的毛病也收敛了许多。
鼓笛队一过,没有云的蓝天一片宽广。街道又像往常一样,沐浴在祥和的阳光之下。
推着轮椅,婆婆坐在上面,全家人到河原去郊游。在草丛里疯跑的勇太,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跑了回来。
“奶奶!有乐器掉在那!”
勇太手里拿着一把单簧管。看起来很有年头了,不过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虽然用了很长时间,却被主人极为精心爱护着的东西。
“哎呀哎呀!那个肯定是鼓笛队丢下的东西。”
坐在轮椅上的婆婆把乐器拿在手中,睁大了眼睛端详着。
“乐器对于鼓笛队可是至关重要的呀。没准还要回来找它。”
“啊?真的吗?有鼓笛队在吗?”
受惊的孩子们,心神不宁的四处张望着。忽而,草丛被扒开,从里面探出一张意想不到的脸,还真是一个来找东西的掉队的鼓笛队员。他看到我们,吓得倒抽一口气,慌慌张张掉头想逃,不想看到了婆婆手中拿的那根单簧管,尽管还是怕得要命,却又停下脚步。
“这个小东西真可爱呀。”
梢小声地悄悄说道。
“小梢,去把单簧管还过去吧。”
“妈!危险呀!”
婆婆对丈夫的责怪毫不在意。
“没事的。去吧,小梢。”
婆婆把单簧管递到了梢的手里。梢向那位离队的鼓笛队员走近。她向前走一步,鼓笛队员就畏惧地向后退一步。
“别怕呦。来,还给你。”
看来梢的胆量也继承了婆婆的血统。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梢的话,鼓笛队员脸上胆怯的表情虽然没有消散,却慢慢向梢靠近了。梢向他微笑着,鼓笛队员依旧是战战兢兢的样子,也怯生生地露出初次的笑容。
这么胆小的鼓笛队员,为什么我们却这般的害怕他们呢?
鼓笛队员大概是为了回礼,接过单簧管演奏起轻快的乐曲,并且跳起舞来。梢和勇太高兴地跟在他后面一起跳了起来。
“那些孩子完全不害怕呢。像这样的对象,鼓笛队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看着孩子们的样子,婆婆眯着双眼,语调畅快的说着。
“那么,明天说是敬老院也要重开了,就请带我回去吧。园子,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事的,这回还多亏妈妈,帮了大忙呢。……那个,妈妈,也是挺难得的机会,不如在这边多住几天吧?”
我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那么说着。婆婆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勉强哦。你光照顾孩子也怪不容易了。而且我在那边一个人住着也挺舒服的。”
婆婆依旧是那样的语调,可是我明白她不想让我介意的用心。两年前,我和丈夫争吵的事情,婆婆也是有所耳闻了吧。
“跟妈妈一起玩,孩子们也都很开心,而且……”
“而且什么?”
“还有想请教您的事,好多好多呢,像妈妈的拿手菜了,慎一他小时候的事儿了啦……”
“是吗……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当真了。”
婆婆抬头看着我,温和地笑了。
鼓笛队员的单簧管乐曲,在蔚蓝的天空中悠悠地飘荡着。
译后记:
这个是配合DOUBAN上双峰驼小组的活动。本来是帮着校对了这个文章,后来对着原文按照自己的理解几乎重新整了一遍。改动比较大,抱歉。
感谢丁丁和梁同学授权。
鼓笛队,叫人想起古希腊酒神祭狂欢的队伍,又叫人想起日本江户时代町民踊跃念佛的风习。
觉得其实说的是人与自然,与自身的情绪,是对抗,还是接纳的关系。
工业化的进程,让人与自然异化,和自身也异化。真是可悲。
故事真的很好。随念一下。